翅膀反射着灯光,像一片会飞的水晶,跟着雷走了两步,才扑棱着翅膀飞向“艾拉之树”的方向。
终于到了家门口。门是用回收的老松木和生物树脂粘的,雷伸手握住门把——木把手上刻着小小的图案:左边是稻穗,右边是数据流,中间是一颗心,这是去年结婚纪念日,妻子和他一起刻的。推开时,门轴发出“吱呀”一声轻响,这是故意留的,妻子说“听着亲切,像小时候外婆家的门”。
“爸爸!”屋里立刻传来清脆的叫声。大儿子阿禾先跑过来,手里举着个用可降解材料捏的“艾拉之树”模型,树干是棕色的,叶片是用绿色的植物纤维粘的,“爸爸你看!我给树加了气根,像真的一样!”小女儿阿星跟在后面,头发上还别着一朵干了的忘忧花,她拽了拽雷的衣角,把一个热乎乎的东西塞进他手里——是块烤红薯,外皮有点焦,“妈妈烤的,给爸爸留的,甜!”雷剥开一点皮,热气裹着甜香冒出来,咬一口,软糯的果肉里还带着点焦糖味,和他小时候在“艾拉之树”下吃的第一块红薯,味道一模一样。
屋里的灯光是暖黄色的,模仿着老家里的柴火灶光,从天花板的生物膜里漫下来,不刺眼,却把每个角落都照得亮堂堂。餐桌是原人工匠老周做的,胡桃木的桌面,边缘打磨得圆润,上面摆着刚洗好的餐具——碗是社区陶艺坊烧的,外面有淡褐色的釉彩,画着稻穗和数据流交织的图案;筷子是“艾拉之树”的气根做的,用砂纸磨得光滑,握在手里温温的。墙壁上挂着云民“墨”画的动态光影画,画面里是星河和麦田,当阿禾跑过时,画里的麦穗会跟着摆动;当阿星笑的时候,星河会多几颗亮星——“墨”说这是“情绪联动”,让家更有生气。壁炉架上放着一小块木卫二的共生体结晶,蓝绿色的,晚上会呼吸般明灭,现在正跟着灯光的节奏,慢慢亮一下,又暗一下,像在和孩子们打招呼。
妻子从厨房走出来,系着一条亚麻围裙,围裙上绣着淡绿色的忘忧花,是林婶教她绣的。她手里端着一个砂锅,锅里的汤正“咕嘟咕嘟”冒泡,热气从砂锅盖的细缝里钻出来,带着甜薯和艾拉块茎的香。“回来啦?快洗手,粥刚盛好,晾着呢。”她把砂锅放在餐桌上,伸手帮雷把锄头靠在墙角,指尖碰到雷肩上的汗渍,“累了吧?我给你熬了薄荷水,放了点蜂蜜。”雷洗完手,接过妻子递来的陶碗,薄荷水的清苦混着蜂蜜的甜,顺着喉咙滑下去,一天的疲惫好像都散了。
阿禾把模型放在餐桌中央,阿星趴在桌边看妈妈盛汤,汤里有火星甜薯的橙红、艾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