朔风卷着沙尘掠过长安城墙,城砖上斑驳的箭痕与血迹尚未被风沙抚平,仿佛还在诉说着这座古都曾历经的烽火。
城下列阵的五千回纥铁骑甲胄泛着冷光,玄铁打造的护心镜映出灰蒙蒙的天,马蹄踏在干裂的土地上,每一步都震得周遭空气微微发颤,扬起的尘土如黄龙般盘旋,遮天蔽日。
率领这支劲旅的,正是回纥可汗嫡子叶护,他身着银白嵌金的可汗亲赐战甲,腰间悬着一柄饰有宝石的弯刀。
身侧伴同的,是素有“飞骑将军”之称的帝德,此人面膛黝黑,额间一道深可见骨的刀疤从眉骨延伸至下颌,那是当年随回纥铁骑助唐收复长安时,与叛军悍将拼杀留下的印记。
二人勒马立于阵前,目光扫过对面旌旗猎猎的军队,眉头皆不自觉地拧起——那玄色战旗上绣着的并非大唐常用的朱雀纹。
甲士们的制式也绝非大唐府兵或神策军的样式,玄铁重甲覆盖全身,只露出一双双冷冽如冰的眼眸,手中长枪比唐军制式长半尺,枪尖淬着幽蓝的寒芒,显然喂了剧毒。
“这是大唐的友军?”帝德粗哑的嗓音带着几分疑惑,他勒紧马缰,胯下战马似也察觉到不对,不安地刨着蹄子,“当初邺城之败,唐军连叛军的先锋都挡不住,若有这般精锐,何需向我回纥求援三次,还许了洛阳三日劫掠之约?”
叶护没有接话,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弯刀的刀柄,眸中闪过一丝警惕。
他想起去年深秋,自己率军抵达洛阳城外时的情景——那时唐军主帅仆固怀恩亲自出营迎接,身后的唐军将士个个面带疲惫,甲胄破损,兵器上的锈迹都未来得及打磨。
而眼前这支军队,阵列严整如刀切,玄甲在沙尘中泛着森冷的光,连战马的鬃毛都梳理得一丝不苟,马腹下悬着的马刀整齐划一,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肃杀之气。
“不对劲。”叶护沉声道,手掌按在刀柄上,指节因用力而泛白,“传我命令,全军戒备,弓弩手搭箭,若对面有异动,即刻射击!”
军令如雷,回纥骑兵迅速变换阵型,前排骑士纷纷取下背上的长弓,箭矢搭在弦上,箭尖直指对面的玄甲军阵。
当年收复长安时,叶户见过广平王李豫,见过郭子仪、李光弼,那些大唐名将虽各有风骨,却都带着几分沙场磨砺出的粗犷,而眼前这位这位,气质温润如书生,却在玄甲军阵中稳坐如山,仿佛周遭的刀光剑影都与他无关。
“来者可是回纥王子?”齐先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