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声音不高,却穿透了阵前的风声,清晰地传到叶护耳中,语气平淡无波,听不出丝毫敌意,却也没有半分友军应有的热络。
叶护勒马向前半步,朗声道:“正是本王!尔等是何方军队?为何会在长安城下列阵?大唐守军何在?”
他刻意加重了“大唐守军”四个字,目光紧紧盯着齐先生,试图从他脸上看出些端倪。
齐先生轻轻摇了摇羽扇,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,似嘲讽,又似叹息:“你还是先想想,自己为何会在这里吧。”
三日前,大唐朝廷派人快马传信,说叛军余孽突袭长安近郊,兵力雄厚,请求回纥铁骑即刻驰援,还承诺事成之后,将去年洛阳劫掠未足的金帛、子女,尽数补足。
“你这话是什么意思?”叶护的声音沉了下来,手按在刀柄上的力道又重了几分,“大唐请我回纥驰援,尔等拦在此地,莫非是想与我回纥为敌?”
“为敌?”齐先生笑了笑,笑声中带着几分悲凉,“你可还记得,去年洛阳城破之后,你麾下的铁骑做了些什么?”
这话一出,叶护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,帝德更是猛地握紧了手中的长枪,指节泛白。
去年邺城之败后,唐军主力溃散,叛军安庆绪率军反扑,直逼洛阳。
大唐朝廷慌了手脚,再次向回纥求援,当时李亨为了换取回纥铁骑的支持,亲自许诺:“洛阳城破之后,土地、百姓归唐,金帛、子女皆归回纥,可劫掠三日。”
叶护还记得,当时他率军抵达洛阳城外时,唐军早已将城门打开,郭子仪的部将还亲自为回纥铁骑引路。
进城的那一刻,回纥骑兵如同脱缰的野马,瞬间冲散了洛阳的街巷——商铺被砸开,值钱的珠宝玉器被一抢而空,绸缎布匹被撕扯得遍地都是。
百姓家中的粮食被搬空,男子被拖拽着充当苦力,稍有反抗便被一刀砍杀。
年轻的女子被绳捆索绑,哭喊声、求饶声此起彼伏,却只换来了回纥骑兵的狞笑。
他亲眼见过,一个老妇人跪在地上,抱着一名回纥骑兵的腿,恳求他放过自己年仅十岁的孙女,却被那骑兵一脚踹开,随后一刀劈下,老妇人的头颅滚落在地,鲜血喷溅了那女孩一身,而那骑兵只是狞笑着,将吓得瘫软的女孩扛在肩上,扬长而去。
他也见过,帝德率军闯入洛阳最大的富户家中,将府中的金银珠宝搜刮一空后,竟下令放火烧屋,熊熊烈火吞噬了整座宅院,里面还困着来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