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现在长这样。”
镜子里,是个相貌普通的老妪,杏儿见自己这么丑,脑中绮念便消了大半。
顾经年递给她一个包袱,道:“你到城外霜枫镇住上半个月,若我还没来,你的伪装会慢慢消失,那就自己远走高飞。”
“公子,你去哪?”
“我还有事要办。”
顾经年送走杏儿,戴起一个鬼面具,转身离开了这间屋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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屋中,裴家父女相对而坐。
裴无垢双手捧着一碗药抿了一口,道:“问清楚了,顾继德喜欢一个游戏,叫‘木头人’,他想趁我转身发现他之前,拍我的背。”
“我没玩过。”裴念淡淡道。
裴无垢咳了两声,道:“我是说,劫狱那人很了解顾继德,能够第一时间想到用‘木头人’来利用他。”
“嗯。”
“都说他是妖怪,刀剑难伤。你射向他那一箭,我看得清楚,正中心口,他却像没事人一样。”
裴念道:“他若没事,当时便杀了你了。”
裴无垢回想了一会,缓缓道:“他留手了,是故意饶我一命。”
见裴念不答,他又自言自语道:“为何呢?或是看到你来了,或是觉得杀不杀我都无妨。此人熟悉顾继德,体质特异,还对我留手,会是谁呢?”
“顾北溟、陆晏宁叛乱的案子,你怎么看?”裴念换了个话题。
“一个投敌、一个举兵,既成事实,我还能怎么看。”裴无垢叹息道:“只能说越快结案,死的人越少。”
“可我觉得,也许是有人在幕后”
裴无垢摆手止住了裴念的追问,道:“这案子不归开平司查,你就别追问了。我受了伤,要早点歇养。”
从裴府出来时,天已经黑了。
有属下匆匆赶回,禀道:“缉事,找到那人的躲避之处了。”
裴念第一时间到了城南的小屋,首先看到了一个火盆,里面是些烧焦的衣物。
桌案上放着一本账册,打开来,她认出了是大理寺司直袁伯祯的笔记,记载的该是宗氏向他行贿之事。
裴念心里不由问了一句。
“是你吗?”
她不认为梅承宗会看错,顾经年极可能已经死了,可方才听裴无垢的分析,那凶徒却很像是顾经年,包括手中这账簿,也像是他故意留下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