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看见那道冲天的火焰之中,有无数的东西在扭动,赫沙慈能肯定绝不是灰烬。
那些东西好似是活的,如同游在水中的细鱼一般,游刃有余的围绕着那块,因为火焰冲击力,而被抬起的饺子皮。
它们慢悠悠的分食了那块皮囊,随即顺着火焰往上,往上,一直穿过被冲破的雕花楼顶,浮空腾起,像无数微不足道的火星一样,顺着不知何处而来的风,在黄昏中四散而去。
那是什么东西?
那都是些什么东西?!
......
“赫沙慈,那批美人灯到底是怎么出事的?!”
“是不是因为你以次充好,擅自改用美人灯,才造成如此后果的?你知不知道自己害死了多少人?”
“说啊!你要嘴硬到特使部来吗?不知道?你怎么可能不知道?你赫沙慈什么东西不知道?!”
“你贪污受贿,徇私枉法不是一次两次,赫沙慈!你这些年贪进口袋里的银两,没有数百也有上千万!这全是你私卖美人灯卖来的!”
“叶将军保得了你一时,保不了你一世!若是特使部真要动手,你以为他压得住?招了吧!”
刑审的法子她再熟悉不过了,拷打,逼问,令犯人无法入睡,无法休息的折磨。
牢狱之中血腥味与经年发酵的臭气混杂,刑具上一层一层堆积下来的血垢,连清理都清理不干净。
赫沙慈两眼充血,呼出来的都是与牢房难分难舍的血腥气。
她进诏狱时,被人下了命令,不得用重刑审,按那个人的说法,就是不要见血的意思。
在他人口中,被称为叶将军的那个人,特地派人在此时来下一个口令,是想再昼镫司的诏狱里,留她一条生路。
但除去见血的之外,还有许多阴损的,从外头压根看不出伤的法子来折磨人。
喘息声充斥耳内,赫沙慈接连数天不曾合眼,浸在寒冷彻骨的冰水里,在一阵恍惚中,发狠地想,跟我有什么关系?
美人灯出事到底跟我有什么关系?
我就是个盖章出库的,负责挑选的有上头的人,负责排货出库的是另外一帮人,联系买家走私,直接经手卖掉美人灯的,那是赫沙家。
我算什么东西?
一个弃子,一个全程压根轮不上趟儿的外人,究竟为什么要抓着我来质问?
美人灯出了那么大的问题,难道不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