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好碰上熟人,把她忘在门口了,保安死活拦着她,不相信她是贵宾,外面刮着瓢泼大雨,里面纸醉金迷,他近在咫尺,又仿佛隔着遥不可及的天堑。
那滋味,无异于给了她当头一棒。
两个世界,两种未来。
梁纪深的人生,是何桑无论如何也无法平等拥有的。
这一点,很扎她的心。
*
梁纪深没提前打招呼,突袭回了一趟老宅。
赶上纪席兰独自在餐厅,他脱了外套,交给保姆,“您挺悠闲。”
“我着急,有用吗,你争气吗?”纪席兰恨铁不成钢,“梁迟徽日日在你父亲面前献殷勤,你父亲也说他是孝子,冲他的面子,保不齐哪天姚文姬又上位了,我灰溜溜下堂了,谁让我没生个好儿子呢。”
“您何必担心姚文姬。”男人在对面坐下,注视她,“您的贤惠,哪个女人比得上。”
“女人的贤惠是演给男人的。”纪席兰搅拌着碗里的粥,“姚文姬论手段当然不如我,我演得逼真。”
“演得了一辈子吗。”
纪席兰不屑,轻嗤,“大半辈子都熬过来了,我露馅了吗?”
“您演,我不干预。”梁纪深的怄火摆在明面了,“不要挑战我的底线。”
“你的底线是梁家的家产!”纪席兰比他火大,“其他可有可无。”
“父亲痴迷像翁琼的女人,您便帮他物色,您物色了谁?您问过我的意见吗,堂堂梁家的夫人,传出去,您要脸吗。”
“放肆!”纪席兰猛地一砸,陶瓷碗四分五裂,其中一块碎碴砸在桌角,迸溅到梁纪深的下巴,瞬间剐出一缕血痕。
她始料未及会这样,呆滞了一秒,继续大声质问,“你来兴师问罪吗?”
“我来提醒您。”他起身,伫立在那,“我非常不喜欢违背我底线的行为,这是最后一回。”
纪席兰盯着他,“你如今连我也威胁了。”
“是她,甚至是程洵,对我而言没区别,我只是讨厌您算计到我头上,您无所谓脸面,我有所谓。”
他撂下这句,扬长而去。
和梁纪深不欢而散后,纪席兰压住气性,端了一杯牛奶去书房。
屋内焚着安神助眠的熏香,梁延章靠在椅背阖目休息,眉团却紧蹙,瞧得出,他心事纠结。
“延章。”纪席兰放下牛奶,“纪深刚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