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凛冽的北风卷着雪粒掠过崖壁,将后山的松涛声撕成碎片。
周家庄的男女老少裹着臃肿的棉袄,在林间散开,呼出的白气瞬间凝成霜花。
赵老汉拄着枣木拐杖,眯起浑浊的眼睛一寸寸扫视地面,皲裂的手指在枯草堆里翻找,粗布手套很快沾满泥雪。
张家小子干脆跪在地上,扒开层层积雪,冻得通红的鼻尖几乎要贴上冻土,呼出的热气在冰面上晕开白雾。
“这儿有个坑!”人群中突然爆发出喊声。
十几个身影立刻涌过去,铁锨锄头在冻土上敲出密集的声响。
当挖到半尺深,露出的却只是半截朽木时,众人发出失望的叹息。
寒风趁机灌进领口,有人打了个哆嗦,裹紧补丁摞补丁的围巾。
日头渐渐西斜,阴影在林间越拉越长。
李婶的竹篮里只装着几根折断的枯枝,她跺了跺冻得发麻的脚,望着远处还在崖边徘徊的丈夫:“他爹,回家吧!这风要把骨头都吹透了!”
话音未落,远处传来孩童的哭喊——王家小孙子在石缝间滑倒,额头磕出了血。
哭声像根刺,扎破了众人紧绷的神经。
暮色漫上山脊时,人群开始稀稀落落地往回走。
有人垂头丧气地踢着路边的石子,铁锹碰撞声在空荡的山谷回响,有人还不死心地三步一回头,棉鞋在雪地上拖出长长的痕迹。
寒风掠过他们踩出的杂乱脚印,很快又用新雪将一切覆盖。
后山重新归于寂静,唯有几株倔强的松枝在风中摇晃,仿佛在嘲笑这场徒劳的狂热。
暮色如墨,渐渐浸透后山的每一寸缝隙。
周家庄众人拖着疲惫的身躯往回走,铁锹与锄头碰撞的叮当声,混着粗重的喘息在冷空气中回荡。
赵老汉的烟袋锅早已熄了火,此刻却烦躁地在掌心磕了又磕,火星子溅落在结霜的枯草上,转瞬即逝。
“邪门了!”张二媳妇率先打破沉默,她怀里的竹篮空空如也,边缘还挂着几根被荆棘勾破的布条。
“挖了整整一天,石头缝都扒遍了,连根参须都没见着!”这话像颗石子投进深潭,立刻激起千层浪。
人群里响起此起彼伏的附和声,寒风卷着议论,在光秃秃的枝桠间打着旋。
王瘸子拄着拐杖,在结冰的石板路上重重一杵:“我就说嘛!大虎那小子,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