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益民斟酌着开口:“丁主任,这件事情你想要怎么处理?”
丁主任烟灰随着话音抖落在搪瓷缸里,发出轻不可闻的“簌簌”声。
这个意料之外的反问让丁主任夹烟的手悬在半空,浑浊的眼珠转了转,终于在办公桌前落座。
他的手肘重重压在报表上,墨迹未干的数字被压出褶皱:“益民,不知道你有没有办法弄到猪肉?和一点水果?”
说到“水果”二字时,声音不自觉压低,仿佛在谈论什么禁忌话题——这年头,白糖都要凭票供应,更别提南方运来的橘子、苹果。
周益民摩挲着烟卷,在心里快速盘算黑市行情。
办公室的钟表滴答作响,秒针每走一格,丁主任的眉头就皱紧一分。
周益民终于开口:“丁主任,眼下这形势”
故意拖长的尾音里,藏着欲拒还迎的意味。
丁主任的手指在烟盒上无意识地敲击,烟灰簌簌落在翻卷的报表边缘。
听到周益民那句“丁主任,你大概需要多少斤猪肉和水果?”
他夹烟的手猛地一抖,火星子溅在军大衣的纽扣上,烫出个焦黑的小坑。
“水果有什么限制吗?”周益民补问的话语像根钩子,将他原本要出口的“算了”生生勾了回去。
“益民,水果哪敢限制,只要是水果就行!”丁主任的声音不自觉拔高,镜片后的眼睛亮得惊人。
“猪肉的话,三百斤可以吗?”话落的瞬间,他喉结紧张地滚动,盯着周益民的神情,想从其中得出什么信息一样。
要知道三百斤猪肉要走多少门路、冒多大风险,他心里比谁都清楚,可厂里百来号领导,每人分三斤也不过勉强凑数。
周益民沉默持续的每一秒,都让办公室里的空气愈发凝滞。
丁主任刚要开口说“要不就算了”,却见周益民突然轻叹:“丁主任,你要的这个量.”
后半句尚未出口,冷汗已顺着他的脊梁滑进裤腰。
“益民,要是三百斤多的话,两百斤也行!”丁主任几乎是抢着打断,肥厚的手掌重重拍在桌上,震得搪瓷缸里的茶水溅出涟漪。
“不过不能低于这个数量!”他死死盯着周益民的嘴角,生怕错过一丝表情变化,连烟灰烧到指尖都浑然不觉。
“我本来想说,三百斤也行。”周益民突然轻笑出声,将烟头按灭在缸沿,腾起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