烁,巡逻队员的棉帽檐结着冰碴,枪托在冻硬的地面上磕出沉闷的声响。
“哨卡.”周大忠的声音发颤,手指死死抠住座椅的裂缝,指节泛白得像块冻肉。
挡风玻璃上的霜花被他急促的呼吸熏出片水雾,隐约能看见四个巡逻队员正围着篝火跺脚,步枪斜挎在肩上,枪栓上的寒光在火光中忽明忽暗。
周益民的指关节抵在方向盘上,抵出泛白的印记。
他缓缓松开手刹,引擎发出低低的轰鸣:“别怕,按计划来。”
卡车以怠速缓缓向前挪动,轮胎碾过积雪的“咯吱”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。
周大忠看着越来越近的路障,喉结上下滚动,冷汗顺着额角滑进衣领,冻得他一个激灵。
“停车!”穿军大衣的队长举起手电筒,光柱直射驾驶座。
周益民踩下刹车,卡车停在路障前两米处,前灯刚好照亮巡逻队员胸前的徽章。
四个队员迅速围拢过来,两人守住车门,两人绕到车尾,手电筒的光束在车厢帆布上扫来扫去,像在搜寻猎物的狼眼。
“同志,这么晚往哪去?”队长的声音裹着寒气,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。
他的手电筒晃过周益民的脸,又照向副驾驶的周大忠,
“证件。”
周大忠的手一抖,差点把怀里的采购手册掉在地上。
周益民从仪表盘旁摸出个牛皮纸袋,指尖因紧张微微发僵,却仍保持着平稳的动作:“我们是钢铁厂的,拉废料去城郊处理点。”
纸袋里的证明被他递过去时,边角在寒风中轻轻作响——那是丁主任托后勤科开的“废料运输通行证”,盖着鲜红的公章,连日期都是提前算好的。
队长捏着证明凑近篝火,纸页被火星燎出个小洞。
他身后的队员已经掀开了车厢帆布,手电筒的光束刺破黑暗,照在堆得像小山的废钢材上——那些是周益民特意从仓库搬来的伪装,锈迹斑斑的钢管间还夹着几块碎玻璃,在光线下泛着冷光。
“咚咚”两声,队员用枪托敲了敲废铁,沉闷的声响证明底下确实没有夹层。
“走吧。”队长把证明还回来,纸页上沾了他指尖的油渍。
路障被两个队员抬开时,木杆与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声响。
周益民挂挡的瞬间,瞥见周大忠正望着巡逻队的篝火发呆,嘴唇还在不受控制地哆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