着这边。
二大爷端着碗挨家挨户地送,走到老刘头家门口时,特意多放了两个肉丸子:“老刘头,尝尝益民带来的肉,补补身子。”
屋里传来苍老的道谢声,混着丸子被嚼得“咯吱”响的脆声,像冬日里的暖炉,烘得人心头发热。
周益民看着眼前的热闹,忽然觉得手里的素丸子也格外香。
萝卜的清甜混着面粉的醇厚,在舌尖慢慢散开,比肉丸子多了份清爽。
他往嘴里又塞了一个,眼角瞥见李婶正往肉丸子碗里撒椒盐,白花花的粉末落在金黄的丸子上,像落了层细雪,引得旁边的孩子又发出一阵欢呼。
“益民,再吃点!”一大爷端着碗过来,往他碗里拨了四个肉丸子。
“你带来的肉,得多吃点。”
油汁溅在周益民的军大衣上,他也没在意,拿起一个就咬,肉香混着花椒的麻味在嘴里炸开,烫得直吸气,却舍不得停。
碗里的丸子见了底,只剩下些油星子和椒盐末。
孩子们摸着圆滚滚的肚子,在院里追逐打闹,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歌,大人们则坐在太阳底下,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,手里的空碗在膝盖上晃悠。
四合院的喧闹渐渐平息。
孩子们揣着满兜的丸子跑回家,大人们也端着空碗各自散去,只剩下厨房门口几个沾着油星的大碗,在暮色里泛着暗光。
周益民刚把最后一个碗摞好,忽然朝正收拾柴火的李友德和大鹏扬了扬下巴:“你们俩,跟我来一趟。”
李友德手里的柴火捆“咚”地落在地上,他直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,眼里闪过一丝疑惑。
今天这丸子大会办得热热闹闹,周益民全程都乐呵呵的,怎么突然要单独叫他们?
但他没多问,只是朝大鹏使了个眼色,两人一前一后跟着周益民往院里走。
大鹏的脚程快,几步就跟上周益民,军靴踩在青砖上“噔噔”响:“益民,是不是有啥好事?刚才吃丸子时我就瞅你不对劲,老盯着我和友德看。”
他搓着手笑,棉袄上还沾着素丸子的碎屑,是刚才帮李婶端碗时蹭上的。
周益民没答话,只是推开自家院门,侧身让他们进去。
“咔嗒”一声,木门从里面闩上了,把院外的暮色和零星的说话声都挡在门外。
屋里没点灯,只有窗缝钻进来的残阳,在水泥地上投下长长短短的影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