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益民看了看墙上的挂钟,时针已经指向四点。
窗外的日头开始往西沉,光线斜斜地穿过窗玻璃,在地上投下狭长的影子。他心里盘算着,要是现在不回周家庄,就得等到明天了。
周益民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回去,再加上这里的事情,已经全部忙完,留下来,也没有什么事情干。
四九城的冬夜可不是好惹的,风跟刀子似的往人骨头缝里钻。
爷爷奶奶年纪大了,家里也没什么好的保暖手段,就靠那台老旧的煤炉取暖。
一想到爷爷裹着厚棉袄坐在炕头搓手的模样,还有奶奶总念叨着“夜长难熬”
周益民就坐不住了。要知道,要是自己不在家的话,爷爷奶奶,肯定不舍得用煤来取暖。
他想到这里,快步走到墙角拿起军大衣,往身上一披,拉链“咔嗒”一声拉到顶。
又检查了一下给爷爷奶奶带的东西——除了白天剩下的几个肉丸子,还有特意留的半斤红糖,用油纸包得严严实实。
推出摩托车时,车把上的霜花已经结了层薄冰。
周益民往手心哈了口热气,搓了搓冻得发僵的手指,跨上摩托车。
引擎“突突”地响起来,在寂静的胡同里荡开一圈圈回音。
这时候太阳还没完全落山,金红色的光洒在胡同的灰墙上,给冰冷的砖石镀上了层暖意。
周益民加大油门,摩托车碾过路边的残雪,溅起细碎的雪沫子。
他微微弓着背,军大衣的下摆被风吹得猎猎作响,却丝毫不在意——心里只想着快点到家,能赶上陪爷爷奶奶吃顿热乎的晚饭。
路上的行人渐渐少了,偶尔有几个裹紧棉袄的路人匆匆走过,看见周益民的摩托车,都下意识地往路边躲了躲。
风从耳边呼啸而过,带着冬日特有的凛冽,可周益民心里却热乎乎的。
他知道,再过一个多小时,就能看到周家庄那熟悉的村口老槐树,看到家里窗户透出的那盏昏黄的灯,还有爷爷奶奶在门口翘首以盼的身影。
摩托车在土路上颠簸着前行,车斗里的红糖纸包被颠得轻轻晃动。
周益民眯着眼看着前方延伸的路,嘴角不自觉地向上扬了扬。
只要能早点回到家,这点寒风算得了什么呢?
摩托车刚拐过村口那棵老槐树,周益民就愣了一下。
往常这个时辰,周家庄早该浸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