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舌尖炸开。
宇文沪放下空碗,指尖捻起银箸,夹了一箸酥炙羔羊,脂膏在齿间化开,香气满口。
他慢慢咀嚼着,目光却不经意间落在陈宴身上,语气平淡无波,似闲谈般问道:“听说你二人查德泰钱庄放印子钱之事,倒顺带将谯王给办了?”
“正是。”宇文泽闻言,接过话茬,斩钉截铁道。
旋即起身,探身取过案侧陶制酒坛,手腕微倾,琥珀色酒液再度注满三只空碗,酒花溅起又悄然消散,酒香重又弥漫开来。
“那德泰钱庄在长安县,为非作歹,祸害百姓,孩儿特请阿兄相助!”他将酒坛放回原位,双手按膝躬身,目光灼灼看向自己父亲,“将他们给一窝端了!”
宇文沪闻言,缓缓颔首,眼底笑意真切了几分,抬手虚按示意宇文泽落座,赞道:“兄弟同心,其利断金,合该这样!”
说罢,端起酒碗抿了一口,酒液入喉,醇厚回甘。
目光转而投向陈宴,烛火在他眸中跳跃,语气陡然沉了几分,带着几分探究与意味深长:“阿宴,你对陛下,还是依旧尚存戒心?”
陈宴闻言,执箸的手猛地一顿,银箸尖夹着的水晶虾脍微微晃动,险些滑落。
眸色微沉,旋即稳稳将虾脍放回白瓷碗中,瓷箸轻磕碗沿,发出一声清脆的响。
抬眼望向主位的宇文沪,脸上爽朗笑意已敛,神色凝重却不失恭谨,缓缓问道:“太师何出此言?”
宇文沪笑了笑,指尖依旧摩挲着陶碗沿,指腹感受着碗壁的质感。
烛火映在他眼底,笑意似浅却深,语气带着几分了然与笃定:“阿卬那小子,本王还是了解的.....”
“嚣张跋扈是真的,骨子里的桀骜藏不住,可也还有几分脑子,拎得清什么能拿捏,什么是他万万得罪不起的。”
陈宴拱手抱拳,腰肢微躬,满脸堆笑,坦然承认道:“果然真是什么都瞒不过,您老人家的慧眼!”
言语之中,满是毫不掩饰的奉承,尾音微微上扬,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恭顺与赞叹。
说着,顺手端起酒碗,微微前倾示意,神色愈发恭敬。
宇文沪闻言,脸上笑意更盛,抬手虚点了点陈宴,并没有任何要责怪的意思,反而还打趣道:“本王要是老眼昏花了,当年岂能发掘你这块璞玉?”
说罢,端起酒碗浅酌一口,指尖依旧摩挲着碗沿,眼底的笑意渐渐收敛,取而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