脚尖:“顺天府衙来人了!”
其实不用他说,海玥已经听到了,后方传来大批人手抵达的声音,显然这起骇人听闻的杀人案通知到了京师顺天府,衙门的人到了。
而桂载双膝一软,又缓缓坐下,颤声道:“东楼!东楼!我真的是冤枉的!你帮帮我!”
“德舆放心,我一定帮你!”
严世蕃立刻伸出手,握住他的胳膊,狠狠摇了摇,话语激昂,掷地有声。
诚如海玥所想的那样,他现在这般积极奔走,不为了别的,就因为桂载是桂萼之子。
他的父亲严嵩如今是礼部右侍郎,主持修撰武宗实录,借着出入宫禁的机会,有意结交司礼监太监,但过程并不顺利,严嵩回家,偶尔也会长吁短叹,以前官位低微时,横眉冷对阉党,宁愿隐居钤山,绝不卑躬屈膝,如今已是三品大员,反倒对内侍卑微起来
严世蕃听在耳朵里,却只想着帮父亲的忙。
水往低处流,人心总是高了还想高,又有什么不对?
越是到了这个位置,越想要进一步,理应更进一步!
但这一步之遥,往往是咫尺天涯!
和周宣的原因一样。
上面没人。
当然,严嵩的层次要更高,他的上面,指的是内阁首辅张璁、内阁次辅桂萼、吏部尚书方献夫,这群真正能够决定官员升迁,位极人臣的大礼议新贵。
所以严嵩早早让严世蕃和桂载往来,就希望通过子嗣之间的关系,加深交情。
结果卸任国子监祭酒后,桂萼也没有拉他一把,只是按部就班地升迁。
大礼议新贵这个圈子,实在排他,想要融入进去,太难了!
然而现在却是个机会
如果能洗刷桂载的杀人冤情,避免桂萼与郭勋的正面冲突,那么内阁两位阁老、吏部天官尚书、勋贵第一人,都得记得他们父子的好啊!
严世蕃想到这里,简直美滋滋,松开桂载的手,转身雄赳赳气昂昂地上前,迎着顺天府衙,发出正气凛然的大喝:
“且慢!此案有冤情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