才听路过的张嫂子说,前头有个劳什子掌柜的来寻大爷要债,听说眼前连顺天府推官都登门了,说不得便要拘了大爷去过堂呢!”
香菱听罢,心下咯噔一声!
身为枕边人,香菱时而便与陈斯远朝夕相处。那陈斯远在外头一直绷着,回到家中难免略微松懈,因而时常蹙眉沉思。
香菱一直觉着大爷心中有事儿,偏她又不好问出口。如今听闻招惹下这般祸事,顿时慌了手脚。
那红玉却不然,她回思了一番,只觉这几日陈斯远沉稳从容,并不曾有过慌乱,想来理应无事?
因是上前便揪了芸香耳朵道:“这府中的婆子最擅嚼舌,你听了一耳朵就乱传,等大爷回来看我如何教训你!”
芸香嘟囔道:“那万一大爷要是回不来啊疼疼疼——”
“再敢乱说,仔细你的皮!”
话是这般说,红玉心下也难免忐忑起来。
芸香被教训了一通,委屈巴巴躲在一旁不言语了,只横眼气鼓鼓地瞟着红玉。
过得半晌,外头门声吱呀,红玉与香菱一道儿往外观量,便见陈斯远气定神闲踱步进来。
芸香眨眨眼,嚷道:“大爷回来了?诶?那岂不是说大爷无事?”
红玉恼道:“偏你听风就是雨!回头再寻你算账!”
当下三个丫鬟一并来迎,陈斯远见三人面上或是关切、或是纳罕,便笑道:“怎地这么瞧我?哦是了,想来定是芸香又传了瞎话。”
芸香委屈道:“我,我听张嫂子说的。”
香菱上前关切道:“大爷——”
陈斯远笑着颔首:“没事儿,本就与我无关,推府上门不过问问,往后也不用我过堂。”
香菱顿时松了口气,拍着胸口道:“那就好,那就好。”
红玉笑道:“咱们大爷什么品格?那等作奸犯科的事儿可跟大爷无关!”
芸香也道:“正是正是,我方才就想说定是外头人冤枉了大爷——”
“你几时说的?”
“我,我还没来得及说嘛——”
吵吵嚷嚷,陈斯远心下放松,忍不住哈哈大笑,旋即扯着香菱往内中行去。
那芸香也顾不得红玉教训她,跟着进来不迭的问陈斯远缘由。陈斯远便大略说了说,方才说完,外头便有人叫门。
小丫鬟芸香跑出去迎,转头嚷道:“燕儿姐姐来瞧大爷啦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