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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斯远瞧了其一眼,纳罕道:“规矩?我要赴会,仁兄让路,还要讲什么规矩?”
有人嗤笑道:“看来真是个棒槌啊,仁兄不知想凳楼须得作了好诗词来?”
“正是,且以上元为题,不拘格律。”
陈斯远笑道:“几位怕是没听清楚,我说的是赴会。”
赖尚荣扫量一眼,道:“赴会?那可有请柬?”
当日随口一提,哪里来的请柬?
陈斯远便摇了摇头。那赖尚荣自以为得计,笑道:“那仁兄还是莫要往里闯了,内中多是贵人,若是冲撞了反倒不美。”
右手紧了紧,陈斯远回头观量,便见尤三姐怒目而视,只怕不拦着便要喷那人一脸血。
陈斯远笑了笑,冲着其摇摇头。心下暗忖,若只是自个儿,干脆来个一走了之。这京师又不止一家书寓,闲趣书寓不过名头最大而已。要传扬名声,寻哪家不是一个样儿?
可此时带了尤三姐,这般扭头就走只怕不美。当下便道:“也罢,既如此,我作一阙就是了。”
又有好事者嗤笑道:“又来个自讨没趣的。”
赖尚荣身边之人也附和道:“连赖公子都不曾登楼,也不知这人哪儿来的底气。”
“正是,怕是唯有文盖三江王仲方才能登此楼了。”
陈斯远也不废话,见赖尚荣让开身形,到得楼前桌案上,提笔落墨,须臾便写了一阙词来。略略吹干墨迹,与那侍女道:“劳烦姑娘送上去。”
侍女自是识货的,顿时客气一福,道:“劳公子稍待,还请公子在堂中吃茶等候。”
陈斯远点头应下,扯了尤三姐便进了一楼大堂,便在门口处的桌案闲坐,又转头瞥了一眼赖尚荣,此举自是让那赖尚荣气恼不已。
却说那侍女捧了纸张快步登楼,眨眼到得三层,瞥见女先生雯卉,紧忙上去耳语几句。那雯卉听得神采连连,紧忙接了纸张低头观量。看罢只觉意犹未尽,转身便笑道:“陈先生写了一阙孤雁儿来!”
三楼顿时为之一静,雯卉便笑吟吟道:“如此,便由我来诵与诸位。”顿了顿,略略低沉的嗓音诵读起来:“
百枝火树千金屧,宝马香尘不绝。飞琼结伴试灯来,忍把檀郎轻别。一回佯怒,一回微笑,小婢扶行怯。
石桥路滑缃钓蹑,向阿母低低说。妲娥此夜悔还无?怕入广寒宫阙。不如归去,难畴畴昔,总是团圆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