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首的陈斯远陪了一杯,眼见邢夫人一时打不开局面,干脆就道:“姨妈、太太,今儿个我可是要告上一状。”
邢夫人蹙眉道:“告状?哪个不开眼的招惹你了?”
王夫人思量着道:“莫非是晌午不曾送食盒?”
陈斯远摇头道:“这要从昨儿个上元说起。姨妈,太太,年里我往闲趣书寓走了一趟,奔的是扬名。两位也知,这想要在国子监中吃得开,总要有些名声傍身才是。”
邢夫人与王夫人纷纷点头,后者便道:“老话儿说的好,人的名树的影,这有了名声总能少些麻烦,远哥儿思量的不错。”
陈斯远颔首道:“我侥幸写了一阙词,得了内中女先生青眼,邀我上元时往庆元楼一叙。昨儿个夜里我便去了,谁知还不曾进门便被一书生拦下。”
邢夫人与王夫人蹙眉。
就听陈斯远又道:“我本没当回事,当下写了一阙词,谁知却因我那日带了好友,那书生又来阻拦。其后还自报家门,姓赖名尚荣。”
邢夫人蹙眉道:“赖尚荣?这名儿怎地听着耳熟?”
王夫人便道:“嫂子贵人多忘事,赖尚荣是赖大的儿子,早年得了老太太恩典,放了奴籍。听说也是自小锦衣玉食养起来的,家里有嬷嬷、丫鬟伺候,外头随行有小厮。”
邢夫人顿时心下一紧,那赖大可是贾母的人,此时为荣国府大总管,其兄弟赖升还在宁国府为总管,这兄弟二人能当贾家一半儿的家。素日里大事小情,多是这兄弟出面打理。
便是贾琏出面,也不过流于表面,私下真正办事儿的都是赖家兄弟。
此时就听陈斯远道:“本道一场误会,我当时也没当回事谁知今日甫一入得国子监,又撞见了此人。许是记恨我落了其颜面,这厮竟寻了陶监丞,想砸银子买我出丑。”
“啊?”邢夫人大怒!拍案道:“一个奴才秧子,反了天了!”
王夫人情知今日来此所为何事,开口附和道:“当日也是家中恩典,这才放了其奴籍,谁知此人竟如此狼心狗肺,不知报还也就罢了,如今竟来算计远哥儿!”
邢夫人骂道:“黑了心肝的,这等不知尊卑的奴才,就该乱棍打出去!苗儿,你去将赖大家的叫来!”
陈斯远赶忙阻拦道:“姨妈,何必为这些许小事坏了心绪?这事儿明日再计较也不迟。”
邢夫人生气是真,忐忑也是真。那赖尚荣要坏了陈斯远前程,邢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