真。这些时日他愈发心下不妥帖,总觉得有要紧事要发生,为此他寻了单大良好一番盘账,就怕被主子们寻了错漏。
谁知千算万算,这事儿竟应在了赖尚荣身上!
赖大早就嘱咐过,那陈斯远不日便要去国子监就读,嘱咐了赖尚荣恭谨应对着,不可落人口舌。谁知那败家儿子当面应承了,转头儿竟还妄想着坏了人家前程!
易地而处,若有旁人要断了赖尚荣功名,赖大非得抄刀子跟人拼命不可!由此可见那陈斯远定是气坏了,连带着大太太一准儿恨上了赖家。
赖大家的眼见其眉头紧皱,顿时没了主意,只道:“当家的快拿个主意吧。”
“我能有什么主意?”
赖大家的就道:“要不然,咱们备一份厚礼?”
赖大嗤笑一声,乜斜一眼道:“多厚?那位远大爷如今可是攀上了燕平王,送少了瞧不上眼,送多了你猜过后大太太会不会打咱们家主意?”
“这这可如何是好啊?”
赖大蹙眉捻须思量,半晌才悠悠道:“这礼自然要送,可送什么却要有讲究了。”顿了顿,低头与赖大家的道:“远大爷私底下没少往房里收拢好颜色的,香菱、红玉还有那柳五儿是了,我听门子说,此人还跟尤氏姊妹不清不楚的。”
赖大家的顿时会意,低声说道:“家中还有个好颜色的,本是给荣哥儿预备着的,不若夜里将人送去?”
赖大摇头道:“不可,先探探口风,咱们先拿了身契过去再说。”
夫妇二人计较过了,赖大与四下管事儿交代一声,急忙回返家中去寻赖嬷嬷。这府中就没有不透风的墙,说不得下晌此事就要传到老太太耳中,为今之计只有先请了赖嬷嬷请罪,方才能将此事大事化小。
却说这日申时,陈斯远与一众同学辞别,乘坐了马车往宁荣后街而去。临近小花枝巷,陈斯远放心不下尤三姐,便打发了车夫与小厮先行回返,自个儿溜达着去寻尤三姐。
到得三合院门前,陈斯远上前打门,过得须臾大门开了一角,露头的却是个依稀有些面熟的丫鬟。
陈斯远辨认半晌,方才认出这丫鬟乃是尤家的小丫鬟夏竹。
“夏竹?”
“呀,是远大爷。”夏竹紧忙屈身一福。
陈斯远顺势进了门儿,笑道:“莫非是老安人放心不下,这才打发你来照看三姐儿?”
“额——”夏竹沉吟不语,面上为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