素来严苛,又得了陶监丞关照,抽问几句见其答不上来,拿了戒尺又是二十手板!
万博士还算有些良心,这回换了左手来打,饶是如此也让那赖尚荣痛彻心扉。他心下不禁暗忖,也不知姓陈的使了多少银钱,这两日里挨了八十戒尺,长此以往两只手还要不要了?
罢了,今日过后,来日不论如何也不能来了。
赖尚荣拿定心思,只觉心下一阵轻松。好不容易捱到申时,在堂博士方才留下课业,这厮便急匆匆拾掇了书箱,头也不回地出了课堂。
到得外头乘了自家轿子,一径往赖家回返。
路上原本相安无事,赖尚荣想起陈斯远晌午时情形,气得咬牙切齿,暗忖来日定要给姓陈的一个好儿。了不起舍了银钱,找几个青皮喇咕,将那厮痛打一顿,也算为自个儿出口恶气。
正思量着,轿子忽而一阵摇晃,随即便听外头叫嚷声一片。
“诶唷——”
“你这厮如何行路的?”
赖家轿夫骂道:“我都躲在一旁了,分明是你撞上来的!”
就听外头叫嚷道:“还敢还嘴?今儿不给你个好儿,你是不知马王爷三只眼,来呀,给老子打!”
赖尚荣方才挑开帘栊,便见迎面马车里跳下几个大汉,手提短棒兜头盖脑就打。两个轿夫连着小厮三两下便被打倒在地,赖尚荣吓得方才放下帘栊,旋即便被人一把揪住衣襟扯了出来。
赖尚荣惊惧道:“好汉,都是误会,在下愿赔钱!”
当面之人瞪着牛眼道:“老子稀罕你家银钱?狗奴才,看打!”
嘭——
一拳下去,赖尚荣只觉天旋地转,眼前好似开了油菜铺,青的、白的、黄的、红的一股脑的冒出来,两耳嗡鸣一片,哪里还听得见动静?
一拳过后,又是一棍子砸下,不偏不倚正砸在赖尚荣右手小臂上,赖尚荣只觉痛入骨髓,惨叫一声竟生生疼得昏厥了过去。
几个青皮喇咕四下观量一眼,与巷口马车点点头,骂骂咧咧乘了马车扭头就跑。
两个轿夫与小厮哼哼唧唧爬起来一瞧,但见赖尚荣小臂弯折,显是不中用了!
此地距离赖家不远,三人不敢耽搁,大呼小叫着抬了赖尚荣往家中跑去。
却说这日赖嬷嬷正在家中闲坐,因着贾母开了口,她只当此事就此揭过。又念及孙儿受了委屈,便嘟嘟囔囔,琢磨着来日定要给陈斯远个好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