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送去呢。”
贾母就笑道:“你身边儿才几个使唤丫头?还是留着自个儿使唤吧。”
当下婆媳二人又说了会子话儿,王夫人再没了谈兴,眼看到了饭口便起身告退。
行不多远,果然见鸳鸯引了个十二、三的嫽俏小丫鬟往绮霰斋而去。王夫人在穿堂前驻足良久,这才沉着脸儿回了自个儿院儿。
却说这日陈斯远散学之后往小花枝巷走了一趟。入得内中,却只有尤二姐与春熙、夏竹两个丫鬟迎了出来,陈斯远问了才知,敢情这两日正赶上尤三姐天癸,这会子腹痛不已,正卧在炕上歇息呢。
陈斯远紧忙进得内中,便见尤三姐头上包了帕子,小脸儿煞白,正可怜巴巴地看向自个儿。见了陈斯远,尤三姐便道了声‘远哥哥’。
陈斯远凑坐过来,关切道:“怎地疼成这个样子?”
尤二姐就道:“三姐儿贪凉,前日远兄弟送来一碗酥酪,她凉着就吃了。当时是舒坦了,过后疼得一宿翻来覆去的。”
陈斯远便道:“你过往也是这般?这可不好,回头儿须得寻了郎中仔细调理调理。”
尤三姐哼哼着应下,干脆躺进陈斯远怀里撒娇不已。那尤二姐也有眼力劲,见状闷声不吭便退了出去。
西梢间里二人你侬我侬,陈斯远搓揉的手,伸进被子里替尤三姐揉着小腹。尤三姐舒服得时而哼哼出声,陈斯远便道:“今儿个可曾用饭了?”
尤三姐蹙眉道:“疼得实在没胃口,晌午只用了些糕点。”
“这如何使得?总要吃些顶饿的,不然只怕更疼。”陈斯远当下叫了春熙来,吩咐婆子给尤三姐预备一碗青菜肉糜粥。
不多时春熙便将肉粥端了来,陈斯远接了粥碗来,一羹匙一羹匙的喂尤三姐吃用。尤三姐眯眼笑着,瞧着其仔细吹凉,再将羹匙递送过来。
用了大半碗,尤三姐便嚷着吃顶了,不肯再用。陈斯远也不嫌弃,干脆将那小半碗一股脑倒进嘴里。
尤三姐瞧着其,心下愈发熨帖。常言道易求无价宝、难得有情郎,旁的且不看,但只是自个儿难受之际这般体贴周到,试问世间又有几个男儿能做到?
天癸时本就是心下最敏感之时,因是尤三姐禁不住红了眼圈儿。
陈斯远方才撂下碗,转眼瞥见其垂泪,顿时纳罕道:“妹妹这是怎地了?”
尤三姐揉着眼睛摇了摇头,说道:“亏得识得了远哥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