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斯远笑着赔罪道恼,好歹哄好了香菱,又紧忙去寻晴雯。待将两个都哄好了,此时船行业已到了苏州城。
庆愈历练了出来,不待吩咐便跳下去寻了力夫,将各色行李搬运下来;又请了车马,于是一行人分乘三辆马车直奔蒹霞巷而去。
不过两刻,马车到得蒹霞巷,香菱挑开车帘眼巴巴瞧着,却因着被拐时年岁太小,实在记不得老宅在何处。
还是车夫停在一处宅子前,香菱瞧着不远处的桂花树这才想起了几分,不由得指着其道:“就是此处,我记得那株桂花树!”
当下也不用别人说,香菱先行下了马车,自去叩门。
陈斯远与晴雯随后下来,香菱还不曾叫开房门,隔壁却有个男子晃晃悠悠行出来,随即指着内中骂道:“不过是些许银钱,来日我便寻了亲友讨了来,偏你恁多废话!”
说罢啐了一口,扭头瞧见陈斯远一行,那人赶忙闷头快步而去。
过得须臾,院门打开,婆子与香菱说过几句话,旋即喜滋滋往内中回话:“太太,姑娘回来了,姑娘回来了!”
香菱急切之下先行进了门儿,又想起陈斯远来,紧忙回来扯了陈斯远便往里走。晴雯心下艳羡,却也陪笑缀后行将进来。
方才到得垂花门前,便见小丫鬟扶着甄封氏踉跄而来,香菱再顾不得陈斯远,撇下他便迎了上去。
“妈妈!”
“英莲,你,你回来怎地也不提前来个信儿?”
母女二人把臂互相观量,面带笑意,须臾又眼噙泪花。
一旁的婆子看不下去,紧忙低声道:“太太,姑爷也来了——”
甄封氏紧忙擦了把眼泪,撇下香菱与陈斯远屈身一福:“哥儿一路可还安好?”
陈斯远笑着探手虚扶,道:“都好,甄大娘不必多礼。”
香菱就道:“妈妈,大爷要在家中住一些时日。”
“好好好,”甄封氏没口子道:“这宅子空旷得紧,我如今就住在后院儿,哥儿既然来了,自当是——”
陈斯远赶忙抢白道:“大娘不用劳烦,我住前头就是了。”
甄封氏推让一番,眼见说不过,便只好应下。当即一边厢打发婆子帮着安置,一边厢引了陈斯远等往后头正房而去。
进得厅堂里落座,又有丫鬟上了茶水,陈斯远观量甄封氏神色,不禁笑道:“果然一方水土养一方人,大娘自打回了苏州