识衍指尖微微收紧,声音沉了几分:“当真无力回天?可有什么法子能延缓?”
孙郎中沉吟片刻,摇头道:“老朽不敢断言,只是若能将圣上的心结解开,或许尚有一线转机。”
李识衍闻言,眼底掠过一丝冷意。
他怎么会不知道祁蘅的心病是什么?
——无非是求而不得,放不下罢了。
李识衍垂下眼睫,掩去眸中复杂的情绪,淡淡道:“先生,此事还有谁知晓?”
孙郎中摇头:“老朽方才诊脉时就觉不对,特意等无人时才敢禀告公子。”
“好,切记,暂且不可声张。”
另一边,屋内烛火渐弱。
祁蘅仍旧昏着,也仍旧紧抓着桑余的手不松。
桑余没办法,只能坐在榻边干熬。
以前听说人死前抓着什么东西,就会怎么也放不开,桑余本来还不信,但今天也是见识到了,还没死呢力气就这么大,像他这样重权重利之人,若是死之前拿着的是玉玺,想来那储君也是要重新刻一枚了。
想到那个场景,桑余不由冷冷笑了,笑自己竟然有一日会在心里这般大逆不道,想祁蘅死的那一天。
不过等祁蘅死的时候,都几十年后了。
到了后半夜,她实在是抵不住困意,昏昏欲睡。
可看到祁蘅的脸,又不敢有半分松懈,和他睡在同一间房,终归不合适。
但是又想到这本就是李识衍的地方,祁蘅才是外来者,她有什么怕的?
心里还没争出个明白,就已经伏在榻边睡过去了。
祁蘅缓缓睁开眼。
他空洞洞地望着屋顶,先是茫然了一瞬,随即感受到掌心处传来的温热。
低头看去,是桑余的手腕。
那一瞬,他怔住了,连呼吸都放得极轻,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。
这是从没有见过的梦境,祁蘅生怕醒来,又是一场虚幻。
良久,他才惊觉这不是梦。
是真的。
桑余真的在他身边,任由他抓着。
借着微弱的烛光,他侧着头,一瞬不瞬地望着桑余熟睡的面容。
他克制不住,于是小心翼翼地抬起手,想要触碰。
又在半空停住,不敢碰。
最终只是悬在那里,继续贪恋地望着她。
——她心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