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一切喜庆的红,屋内愈发寂静。
“如今可死心了?”季远安低声问他。
祁蘅沉默良久,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茶盏边缘。
茶已凉透,映出他愈发苍白的脸色,最终轻摇了摇头。
“怎么办呢?”他忽然轻笑一声,声音沙哑,“我还是喜欢她啊我忘不掉,大抵到死也忘不掉,所以她当时忘掉我,是不是也是这么痛苦?”
“我们二人,就像那些民间的话本子,可我不知道,写这个本子的先生,为什么要为我们布这样一个死局,是我做的恶事太多了么?为什么要在我冷心冷情的时候,她真心的对我。在我开始爱她的时候,她却已经放下了。”
“为什么我们之间就是错过?为什么我曾经要那么对她?为什么我不能好好待她”
话音未落,祁蘅突然眉头紧蹙,一口鲜血呕在掌心。
鲜红的血顺着指缝滴落,在青砖地上绽开刺目的花。
“陛下!”季远安大惊失色,连忙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子。
门口的柳凤凤也吓得捂住了嘴,转身就要去寻郎中。
祁蘅却一把抓住季远安的手腕,力道大得惊人。
他嘴角还挂着血丝,却扯出一个习以为常的笑:“不疼,我都习惯了。远安啊,送我回宫吧。”
“你这个样子怎么赶路?”季远安急道。
祁蘅摇摇头,目光扫过屋内喜庆的陈设:“不能弄脏这里,这是阿余的家”他喘息着,声音越来越弱,“也是她的喜宴太晦气了”
说完这句话,他整个人就脱力般靠在季远安肩上。
祁蘅的力气一点点小了。
消瘦的,苍白的,仿佛一碰就碎。
季远安扶着祁蘅摇摇欲坠的身子,朝柳凤凤道:“凤凤,不必叫郎中了。”
或许,郎中来了也没有什么用吧。
“府院后门在哪儿?我想带陛下回宫。”
柳凤凤咬了咬唇,推开雕花木门,引着他们往僻静处走去。
她讨厌这个皇帝。
可她看过那么多话本子,她明白祁蘅,更在此刻突然意识到,有些错过,是要贯穿两个人一生的。
到底是谁铸就的呢?
季远安将祁蘅背在背上,每一步都走得极稳。
他们穿过回廊,上了马车。
朝着与迎亲队伍相反的方向离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