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这时,一直安静跟在后面的李元喜轻轻拉了拉哥哥的衣角,清脆的声音响起,却字字如针,扎在钱有才心上。
“钱管事,你说得真好听。可我们家粮仓里的米,都带着桃木的清香,为什么你车上的这些米,闻起来却是一股子霉味和尘土味?”
他的小鼻子皱了皱,又指向院内石桌上被风吹起一角的纸张:“还有,既然是给灾民熬粥,为何桌上还放着与‘四海粮行’的契约?上面白纸黑字写着,要卖出七十石‘上等新米’呢?”
人赃并获!
钱有才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,脑子“嗡”的一声,瞬间一片空白。
怎么可能?一个四五岁的孩子,怎么会如此心细如发,一语道破?
“到底是谁告的密!”
他来不及多想,求生的本能让他做出了最直接的反应——逃!
一把推开身边的下人,连滚带爬地朝着后院的方向冲去,那里有一堵矮墙,翻过去就是僻静的小道,是他早就给自己留好的退路。
他却不知自己的每一个动作,都被李元喜看得清清楚楚。
“哥哥!他要从后墙跑!”李元喜清脆的声音响起。
“想跑?没门!”
李元虎大喝一声,猿戏的身法施展开来,竟是直接蹿上了院墙,几个起落便抄到了钱得才的前面,如天神下凡般,稳稳地落在了他的面前,堵住了去路。
钱得才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矮了一个头的孩子,脸上写满了惊骇。
他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,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?
为什么这李家的少爷,会像鬼魅一样,如此精准地找到自己?
他哪里知道,真正扳倒他的,不是什么精密的算计,只是一个三岁孩童,一个天真无邪的“坏”字。
“束手就擒吧!”
李元虎懒得跟他废话,虎形拳的架势一摆,一股与其年龄完全不符的凶悍气势,扑面而来。
钱得才两腿一软,“扑通”一声,瘫坐在了冰冷的雪地里。
李平安与李平福兄弟二人并肩走出县衙,冬日的寒风吹在脸上,却远不及他们心中的寒意。
县衙后堂,梁仙官正用一种近乎于“悲痛”的语调,为兄弟二人描绘着一幅“民生多艰,县库空虚,本官夙夜忧叹,奈何力有不逮”的凄惨画卷。
“唉,这天降大雪,本官看在眼里,痛在心里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