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仙官端着茶杯,长吁短叹,眉宇间拧成一个“愁”字,仿佛全天下百姓的苦难都压在他一人肩上。
“你们李家,高义!主动开仓放粮,救济灾民,实乃我云水县商贾之楷模!本官,甚是欣慰啊!”
他话锋一转,脸上露出一副“我也很为难”的表情:“只是这终究是杯水车薪。灾民嗷嗷待哺,雪灾不知何时才了,县衙的账上,却是连一个子儿都挤不出来了。我这个县令,当得是寝食难安,愧对圣上,愧对百姓啊!”
李平安躬身道:“大人为国为民,我等感佩。不知大人可有良策?”
“良策谈不上,只有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。”
梁仙官将茶杯重重放下,目光扫过兄弟二人,带着一丝威严,“我观近几年,城中涌现出不少新兴的富农、小地主,这些人嘛,托了本官治下有方的福,也算是赚了些闲钱。国难当头,匹夫有责。他们,也该为我云水县,为这满城灾民,出一份力了。”
他轻飘飘地说道:“这样吧,从即日起,对城中田亩超过三十亩的农户,新增‘雪灾应急税’,税率嘛就三成吧。此事,就由你们二人去办。”
李平福闻言,脸色一沉,刚要开口,却被李平安用眼神制止了。
李平安如何听不出梁仙官这番话的弦外之音。
这哪里是救灾,分明是借着救灾的名义,敲山震虎,既要刮地三尺充实自己的人,又要借机打压李家日益增长的影响力。
那些所谓的“新兴富农和小地主”,十有八九都是靠着李家武馆镖局的渠道,或是学了李家流出的新农技,才富裕起来的。梁仙官这一刀,看似砍向他们,实则刀刀都砍在了李家的根基上。
这是阳谋。
“大人,”李平安艰难开口,试图挽回,“此举是否有些操之过急?如今正值雪灾,百姓本就艰难,若再加重税,恐怕会激起民怨啊。”
“民怨?”梁仙官冷笑一声,眼中疑神疑鬼的焦躁之色一闪而过,“怎么?李主簿,你是觉得本官的决策有问题,还是觉得你李家如今在云水县的声望,已经能左右民意了?”
山雨欲来的压迫感,瞬间笼罩了整个后堂。
李平福的拳头捏得发白。
“大哥!”李平安低喊一声,对着李平福微微摇头。
他深吸一口气,再次躬身,将头埋得更低:“大人息怒,是属下失言。属下遵命。”
“哼,这还差