、地租下降,这直接损害了整个士绅地主阶层的经济命脉。
而更深一层看,农业经济的核心是“稳定”,是将农民捆绑在土地上,便于管理和征收赋税;而商业贸易的核心则是“流动”。
士绅们从心底认为,民众一旦脱离土地四处经商,会变得“难以管控”,既不利于推行礼教教化,也可能滋生流民、海盗等不稳定因素,动摇他们的统治基础。
更何况,东南沿海那利润惊人的走私贸易背后,站着的何尝没有他们自己,或者他们所属派系、乡党的影子?
许多士绅家族本身就是大海商的幕后东主,官商勾结,垄断贸易。而海禁政策在事实上极大地减少了竞争对手,而且走私还不用给朝廷交税!
但一旦开海,朝廷必定设立官署征税,习惯了将巨额利润尽数纳入私囊,谁愿意把自己兜里的银子白白分出去?所以对开海之事非常抗拒。
再加上明中后期党争激烈,任何政策调整都可能成为攻讦的借口。为了避免“授人以柄”,多数官员不愿推动开海这类争议性极大的政策。
因此,“维持现状”、“恪守祖制”就成了最安全、最不会出错的选择。
“那月港年关税收入是多少啊?”朱由校看似随意地问道。
“回陛下,去岁月港一年收入约五万两白银。”毕自严略微一沉吟,报出了这个数字。
“五万两?”朱由校听到这个数字,先是微微一怔,随即气笑了,笑声中带着凛冽的寒意,
“我大明唯一的官方海贸口岸,一年税收才五万两?这是把朕当成沿街乞讨的乞丐了啊!”
他猛地收起笑容,目光如刀锋般扫过殿内群臣,声音陡然提高:“毕爱卿,还有诸位!你们可知,我大明海商,一年之利究竟是多少?”
不等有人回答,他便厉声道:“据锦衣卫暗查密报,仅福建、广东等数家海商巨室,每年运往南洋、倭国、乃至极西之地的丝绸,就不下数十万匹!瓷器、茶叶更是不计其数!”
“一批在苏州价值百两银子的上等丝绸,运到吕宋便可价值五六百两,若能有船抵达欧罗巴的佛郎机、红毛夷等国,售价可达一千五百两以上!翻着十倍、十五倍的利!”
“还有瓷器,景德镇一船精品瓷,出海便是金山银海!每年通过这些海商之手,流入大明的海外白银,就不下三四百万两!这还只是明面上能查到的!”
朱由校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,每一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