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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十五章-真相到底是什么?(1)

储物间的霉味混着旧木的苦香钻进鼻腔,沈默的指尖还停在暗格边缘。

信封封皮上父亲的钢笔字被灰尘蒙着,却像根细针扎进视网膜——他从未见过父亲的字迹,母亲总说父亲走得急,连张便条都没留。

此刻这行字却分明在说:你离真相更近了一步。

他后退半步,撞在老木柜上。

指节抵着柜门纹路,突然想起七岁那年偷翻母亲抽屉,被发现时也是这样的震颤。

母亲没骂他,只是蹲下来,用温凉的手按住他发颤的手腕:“小沈,有些东西,太早看见会压垮人的。“

现在他终于知道,母亲藏起来的不是糖果,是比死亡更沉的秘密。

镊子夹起信封时,封口才裂开一道细缝。

信纸边缘泛着茶渍,像被反复摩挲过的旧帕子。

他没急着抽出来,先戴上橡胶手套——这是法医的本能,任何可能承载生物痕迹的证物都需要保护。

紫外灯的冷光扫过纸面时,他的呼吸几乎停滞。

层层叠影浮现在信纸上,像被无数次覆盖的拓印。

最表层是母亲娟秀的小楷:“你回来就好了“,第二行墨迹更淡,是“你回来就好“,第三行只剩“回来就好“,直到最底层,碳化的字迹几乎要融进纸纤维里,勉强能辨出:“我还在写,你就还在听“。

解剖刀轻轻挑开信封口,里面掉出半张老照片。

照片里穿白大褂的男人他没见过,但停灵棚前的布景太熟悉了——去年在郊区处理的无名尸案,停灵棚的蓝布纹路和照片里分毫不差。

身侧那支骨笛泛着幽光,和解剖台上那支羊骨笛的裂痕位置完全吻合。

“这不是遗书。“他对着空气说,声音在储物间里撞出回音。

遗书该有终结,可这张信纸的每个字都像在呼吸,最底层的碳化笔迹边缘泛着极淡的荧光,那是新墨覆盖旧痕时,紫外线激发的残留显色剂。“它还在写。“

当晚他做了个梦。

童年的家,台灯罩是母亲手织的米白毛线,灯影里她的背影佝偻得像张弓。

钢笔尖在信纸上沙沙移动,他凑近想看写了什么,却发现每个字都是“沈默“。“沈默,你爸要是活着,该多想抱抱你。““沈默,今天你说解剖课看见婴儿骸骨,我半夜起来给你织了顶毛线帽。““沈默,我把他的骨笛收在暗格里了,等你长大......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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