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氏极可能已经知晓了傅九阙是她亲生儿子的秘密!
否则,以苏氏平日对傅九阙的刻薄与对傅长安地位的维护,绝无可能做出如此让步。
可她既已知情,为何不直接母子相认?反而要用这种宛如交易的方式,用“嫡子”身份来换取傅九阙殿试成功后的价值?
孟玉蝉心中疑窦丛生,隐隐觉得这背后或许还有更深的算计。
然而,傅九阙的反应更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。
他面上并无半分惊喜,依旧是一派云淡风轻。后退半步,对着长庆侯与苏氏深深一揖,姿态恭敬,语气却疏离得如同对待陌生人。
“夫人厚爱,九阙心领。然,此事实在不妥。”他声音清朗,不卑不亢,“其一,侯府未来自有父亲与嫡兄长安操心筹划,九阙人微言轻,不敢僭越。其二,九阙身为庶子,蒙侯府养育已是恩典,岂能因一场考试便越过嫡兄,行此不合规矩之事?于礼不合,于情不顾。还请侯爷与夫人收回成命。”
一番话,滴水不漏,既全了礼数,又毫不留情地拒绝了,更隐隐点出了苏氏此举对傅长安的不公。
长庆侯与苏氏的脸色霎时变得精彩纷呈,一阵青一阵白。
他们万万没想到,这庶子竟如此不识抬举!
傅九阙却不再看他们难堪的脸色,转身对孟玉蝉道:“时辰不早,我们该走了。”
孟玉蝉压下心中翻涌的思绪,点了点头,将手轻轻放入他臂弯。
夫妇二人不再理会身后那对算计再次落空的长庆侯夫妇,径直登上马车,向着皇城方向驶去。
车帘落下,隔绝了那两道羞恼交加的视线。
马车前行,孟玉蝉看着身旁夫君平静的侧脸,心中百感交集。
他早已不是那个需要隐忍的庶子,他的天地,远比那个冷漠的侯府更加广阔。
而侯府门口,长庆侯与苏氏站在原地,望着远去的马车,脸上那强堆的笑容早已消失,只剩下满满的恼羞与一丝恐慌。
这个他们从未真正放在眼里的庶子,似乎早已脱离了他们的掌控。
马车轱辘,碾过青石板路,向着皇城方向平稳行去。
车厢内,却是一片沉寂,与车外的渐渐喧嚣形成鲜明对比。
孟玉蝉端坐着,指尖无意识地蜷缩在袖中,方才侯府门前的那一幕仍在脑中反复上演。
侯夫人苏氏那过分热切又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笑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