?!”
孩子哪里懂。他只是在无尽的重复、呵斥和藤条的威胁下,凭着本能和那股不肯认输的狠劲,机械地、痛苦地、一遍又一遍地嘶喊着。汗水从额头渗出,被冷风一吹,冰寒刺骨。眼泪也憋不住地往外涌,和汗水混在一起,流进嘴里,又咸又涩。
这仅仅是第一步。
吊嗓之后,是更犹如酷刑的基本功。
院子里那棵老槐树下,成了陈浩的刑场。压腿、下腰、劈叉、翻筋斗每一个动作,都是对肉体极限的野蛮挑战。
老沈头没有丝毫手软。他亲手压着陈浩的肩背,将那僵硬的双腿掰开,压向地面。孩子腿内侧的韧带仿佛被生生撕裂,剧痛让他浑身发抖,牙齿咬得咯咯作响,眼前阵阵发黑。
“疼?疼就对了!”老沈头的声音冰冷,手下却毫不放松,“筋不拉开,身段就是死的!台上耍枪花、抖靠旗,哪个不要这腿上的功夫?忍着!”
压腿之后是下腰。向后弯折身体,直到手指触碰地面,最终要练到能将身体对折起来。初时,陈浩只觉得腰背欲裂,五脏六腑都错了位,呼吸艰难,血液倒涌冲向头部,脸颊涨得发紫。
老沈头的藤条时刻准备着。腰塌下去一点,“啪!”藤条抽在腰眼上。腿弯了,“啪!”藤条抽在膝窝。动作迟疑了,“啪!”藤条无处不在。
“台上一分钟,台下十年功!身子是爹娘给的,玩意儿是自己练的!想吃这碗戏饭,骨头就得比别人软,意志就得比别人硬!软的是身段,硬的是骨头里的这口气!懂了没?!”
孩子不懂那些大道理,他只懂得疼,刻骨铭心的疼。汗水浸透了单薄的衣衫,滴落在黄土上,洇开深色的印记。泪水更是不受控制,每一次撕扯到极限时的生理性泪水,模糊了他的视线。
最苦的是翻筋斗。找不到腾空翻转的劲儿,一次次笨重地摔在地上,后背、肩膀、胳膊肘磕得青紫红肿。老沈头就在边上看着,极少地亲自示范一两个,更多的是冷厉的呵斥和毫不留情的藤条。
“摔?摔就继续翻!翻到会为止!摔死了是你没造化!”
陈浩一次次摔倒,尘土沾满了汗湿的脸和身体,混合着泪水,变成肮脏的泥浆。他感到骨头像散了架,每一寸肌肉都在尖叫抗议。但他从不吭声,不求饶,只是用那双越来越沉默、越来越深的眼睛看老沈头一眼,然后挣扎着爬起来,摆好姿势,再次尝试。
他的沉默和坚韧,某种程度上,甚至激怒了老沈头,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