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烦躁:“孤王在想,父皇身陷重围,我等勤王之师,理应火速驰援。”
他的手指重重戳在地图上,应天府的位置,被他指尖的力道压得微微下陷。
“火速驰援?”
姚广孝的嘴角勾起若有若无的弧度,那笑容里没有半点慈悲,只有彻骨的冰冷和嘲弄。
“殿下是想去救那个随时准备削了您,砍了您,好给他的乖孙铺平道路的父皇?”
“放肆!”
朱棣猛地回头,一双虎目怒视着姚广孝,眼神里的杀气几乎要凝成实质,“道衍!你可知你在说些什么!”
姚广孝却夷然不惧,他迎着朱棣的目光,平静得像一潭死水。
“贫僧知道,贫僧说的,正是殿下不敢想,却又不得不面对的现实。”
他伸出手指,在地图上轻轻划过,从北平一路划向金陵,最终,却绕过了金陵,指向了更广阔的江南腹地。
“金陵城下,李景隆损兵折将,朝廷元气大伤。而湘王朱栢,看似势大,却也必然伤亡惨重,更重要的是,他已成天下公敌,为天下士人所不容。”
“鹬蚌相争,渔翁得利。”
“这,是上天赐予殿下的绝佳机会。”
姚广孝的声音压得更低了,带着一种魔鬼诱惑。
“四殿下,此时若不取天下,则天下与四殿下,将失之交臂!”
“轰!”
这几个字,如同一道惊雷,在朱棣的脑海中炸响。
他踉跄着后退一步,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黑衣僧人。
“你你让孤王取天下?”
他的声音都在发颤,这三个字,是他过去几十年里,连做梦都不敢清晰吐露的野望。
“不不行!”
他猛地摇头,要甩掉这个可怕的念头,“父皇还在城里!孤王起兵,是为了救父皇!”
“救父皇?”
姚广孝笑了,笑声沙哑,如同夜枭。
“殿下,您要救的究竟是谁?”
“是生养您的父亲,还是高坐龙椅,视诸位藩王如心腹大患的大明皇帝?”
“您别忘了,若不是湘王朱栢先反,下一个被逼得家破人亡的,就是您,燕王朱棣!”
“您要救他?他可曾想过要放您一条生路?”
姚广孝步步紧逼,每一句话都像一把淬毒的刀,狠狠剜在朱棣的心上,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