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赢得青楼薄幸名”——“赢得”不是“得意地得到”,是“无奈地落得”;“薄幸名”是说歌妓们觉得他“薄情”——他当年跟歌妓往来,虽然有怜惜,最后还是因为调任、贬官,一个个离开了她们,没能兑现“以后常来看你”的承诺,所以落了个“薄情”的名声。
他真正悔恨的,不是“薄情”,是浪费了光阴,没干成正事。他在诗里没说,但我们能想到:他写这句诗的时候,肯定想起了爷爷杜佑的通典,想起了年轻时写的战论,想起了“削平藩镇”的理想——那些才是他真正想“赢得”的,最后呢?赢得了一个“青楼薄幸名”,多讽刺啊!
有次他跟李商隐聊天,说起扬州的日子,他叹了口气:“那时候我总觉得,躲几年就好了,等风头过了,就能回长安干实事。现在才明白,日子一混就过去了,理想也跟着磨没了。”李商隐拍了拍他的肩膀:“你别这么说,你在黄州建学堂、在池州禁佛寺,不也是在干实事吗?”
杜牧摇摇头:“那不一样,那些都是小事,我想干的是大事,是能让国家变好的事。可现在”话没说完,就端起酒杯喝了一口,眼神里满是怅惘。
杜牧的“反思”从来不是针对歌妓,是针对自己——恨当年不够坚定,恨被现实打垮后就选择逃避,恨没能守住初心。这种反思,比任何“深情”的表白都更真实,也更动人。
而且他对歌妓的“薄情”,其实是身不由己。晚唐的官员调动频繁,他今天在扬州,明天可能就被调到黄州,后天又被调到池州,根本没办法稳定下来。他不是故意要“薄情”,是现实不允许他“深情”——他连自己的命运都掌控不了,怎么给歌妓们承诺?
就像他写的赠别里的“蜡烛有心还惜别,替人垂泪到天明”,他不是不想惜别,是没办法——他得走,得去新的地方任职,只能让蜡烛“替人垂泪”。这种身不由己的“薄情”,比故意的“薄情”,更让人心疼。
矛盾背后:他不是“完美君子”,是有血有肉的真人
聊到这儿,可能会觉得杜牧很矛盾:一边是“风流”的浪荡子,一边是“深情”的反思者;一边想逃避现实,一边又放不下理想。可正是这种矛盾,才让杜牧变得真实——他不是诗里的“完美君子”,也不是传说中的“渣男”,是个有血有肉的真人,跟我们一样,会在理想和现实之间纠结,会在挫折面前退缩,会在后来的日子里反思自己的过错。
晚唐那会儿,好多文人要么装清高,天天说“不为五斗米折腰”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