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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八十章 顾况把乡愁折进船票,羁旅唱进竹枝(2)

亲的旧书、弟弟的竹笛,这些东西像锚,把他飘着的心稍微稳住——不管走多远,摸着这些东西,就像还在老家的竹楼里,能闻见母亲煮的茶香味。

宫怨:水晶帘后的“失意影”

顾况在长安当著作佐郎时,常跟着上司去皇宫赴宴。宫里的日子跟外面是两个世界:水晶帘卷着秋风,银河在天上闪,宫女们穿着华丽的衣服,吹着笙、弹着琵琶,声音软得像棉花;可他总看见有宫女站在角落,眼神空落落的,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,连皇帝赏赐的点心,都没心思吃。

有次宴会上,皇帝让宫女们跳霓裳羽衣曲,音乐响起来,所有宫女都笑着转圈,一个穿绿衣服的宫女,嘴角挂着笑,眼里却没光。顾况看着她,想起自己——在官场里,他不也像这宫女吗?陪着笑脸跟权贵打交道,心里却满是憋屈,想做的事做不了,想说的话说不出。

回到住处,他就写了首宫词:

“玉楼天半起笙歌,风送宫嫔笑语和。

月殿影开闻夜漏,水晶帘卷近秋河。”

诗里写的是宫里的热闹,每个字都透着冷——笙歌越响,越显得宫女的孤寂;水晶帘越亮,越照得人心慌。他写的哪里是宫女?是他自己,是所有在官场里“戴着面具”的士人。

后来有权贵听说他会写诗,让他给宫里的贵妃写“颂诗”,他却把这首宫词递了过去。权贵看了脸一沉:“顾况,我让你写颂诗,你写这些‘孤寂’,是想咒宫里吗?”他却笑:“大人,我写的是宫里的真样子——您看见笙歌,没看见宫女眼里的泪;就像您看见官场的热闹,没看见我们这些小官心里的苦。”

那天他差点又被贬,多亏李泌护着他。事后李泌劝他“别太耿直”,他却摇头:“我写宫怨,不是要惹祸,是想告诉世人——不管是宫里的宫女,还是官场的小官,都是人,都有委屈。要是连这点委屈都不敢写,我这诗还有什么用?”

他的宫怨从来不是“同情宫女”那么简单,是借宫女的“孤寂”,说自己的“失意”;借宫里的“热闹”,讽官场的“虚浮”。就像水晶帘后的影子,看着是宫女的,其实是他自己的——在那个“多说多错”的年代,他只能用这种“隐喻”,把心里的苦悄悄说出来。

羁旅:竹枝词里的“飘零痛”

顾况这辈子,走得最多的就是贬官的路。从长安到饶州,从饶州到巫山,再从巫山到茅山,每一次赶路,都像在“熬苦药”——路远、车颠、住的驿站漏雨,有时候连口热饭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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