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,在她的脑海中,那些遥远的地名。刚刚被提及的江陵府、潭州,与她过往漫长岁月里曾听闻或踏足过的其他地域的轮廓,正以一种冰冷而宏观的方式缓缓拼接、勾连。
江陵府据长江上游,控巴蜀门户。
潭州拥洞庭之险,扼岭南要冲。
这两个地方她深黑的眼眸里,仿佛展开了一幅无形的九州舆图。图上的势力范围正被一只无形的手悄然抹去,替换上了“宋”的标记。
而她的目光,最终落在了地图的东方,那片她驻足过的、富庶而文弱的土地。
江陵在手,则顺流而下,直逼金陵,门户已无阻碍。
潭州在握,则东南腹地,已暴露于兵锋之下。
那富甲一方、词风绮丽的江南之国,此刻在舆图之上,北、西、南三面,已悄然被新生的、锐气正盛的大宋疆域半合围住。就像一个精美的瓷瓶,被缓缓放入了正在收紧的布袋之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