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无视了,有些不快,伸脚一绊。
“哎呀!”
莹莹猝不及防,惊呼一声,整个人向前扑去。手中的小竹篮脱手飞出,里面辛辛苦苦捡来的煤渣泼洒一地,混入泥泞和污雪中,瞬间失去了价值。她自己也重重摔在地上,手心传来火辣辣的疼,棉裤的膝盖处立刻浸染上冰冷的泥水。
男孩们爆发出一阵更大的哄笑。
莹莹趴在地上,冰冷的泥浆透过薄薄的棉裤渗进来,激得她浑身一颤。屈辱和疼痛让眼圈瞬间红了,泪水在眼眶里打转。她挣扎着想爬起来,手掌撑地时,却摸到胸前一个硬物。
是那块玉佩。
被摔得七荤八素时,系着玉佩的红绳从衣襟里滑了出来。那半块羊脂白玉,此刻也沾上了乌黑的泥点,静静地躺在她沾满污泥的小手上。
“囡囡看,这是爹爹给你们的,一人一半。合起来,就是一轮圆月,是我们莫家女儿的凭证,无论走到哪里,都不可离身”
父亲莫隆爽朗含笑的声音,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、名为“变故”的墙壁,模糊而又清晰地撞入脑海。那时书房里暖洋洋的,带着墨香,父亲的手掌温暖干燥,将半块玉佩放入她掌心。另一块,放在了襁褓中妹妹贝贝的怀里。
玉佩是身份象征。
可如今,爹爹在哪里?莫家又在哪里?
她握着这沾满泥污的半块玉,身处这污秽冰冷的泥泞之地,被一群捡煤渣的孩子欺负。身份?象征?
泪水终于忍不住,大颗大颗地滚落,砸在污泥里,砸在冰冷的玉佩上。她紧紧攥住了那半块玉,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。那冰冷的触感,此刻却像一团火,灼烧着她的掌心,也灼烧着她那颗在短短时日里历经巨变、尚未完全适应这贫寒与恶意的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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几乎是同一片天光下,千里之外的江南水乡,却是另一番景象。
冬日的阳光淡白,有气无力地照在蜿蜒的河道上,水面泛着粼粼的、缺乏暖意的光。一条老旧的小小乌篷船泊在河湾避风处,船头站着个女孩,正是阿贝。
她约莫七八岁年纪,皮肤是常年在水上生活被日光晒出的健康小麦色,眉眼灵动,带着一股男孩子般的倔强和利落。此刻她只穿着一件打了好几个补丁的单薄夹袄,裤腿高高挽到膝盖以上,露出一双结实的、被河水冻得发红的小腿,光着脚丫,稳稳踩在湿滑的船头。
“嘿——哟!”
阿贝低喝一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