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术法过滤后,只剩下“烦躁”在她脑海里放大。“没什么。”她的声音发紧,带着刻意的疏离,“可能是刚才破阵太累了。”
张深皱了皱眉,起身要走过来,却被桌案上突然亮起的罗盘打断。指针疯狂打转,针尖的黑气比刚才更浓,显然玄清的探查术法加强了。“别过来!”他低喝一声,转身重新握住桃木剑,金色的灵力再次暴涨,与黑气撞得“滋啦”作响,“玄清在试探我的灵力底线,你离远点,别被波及。”
“离远点”——这三个字像最后一根稻草,压垮了钟晚紧绷的神经。她看着张深背对着她的背影,清冽的气息里全是对抗外敌的专注,仿佛她只是个需要被“隔离”的累赘。尘念被动接收着他的心魔杂音:“分心会出事”可在她听来,却成了“有你在,我才会分心”。
“张深,”她突然开口,声音轻得像雨丝,却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,“你是不是一直觉得我是个甩不掉的大麻烦?”
张深的动作顿了顿,桃木剑的金光晃了晃。他正全力对抗玄清的探查,灵觉被心魔和术法拉扯得格外迟钝,没听出她语气里的委屈,只当是她被刚才的阵仗吓到了。“勿要多想。”他的回应简短得像敷衍,指尖再次用力,将黑气压回罗盘边缘,“等解决了玄清,一切都会好。”
“勿要多想”——钟晚的心彻底沉了下去。这不是否认,是默认。她攥紧手里的护心玉残片,碎片的棱角扎进掌心,渗出血珠,却压不住心里的疼。原来她所有的“并肩作战”,在他眼里都只是“麻烦”;她所有的信任,都只是基于“尘念”的利用。
桌上的白瓷水杯映出她的脸,雨水打在玻璃上,倒影突然扭曲起来——她的眉眼间染着委屈,嘴角却扯着嘲讽的笑,像个被戳穿心事的小丑。尘念泛起一阵混乱的灼热,是愤怒,是委屈,是被背叛的刺痛。她突然想起林老说过的话:“有些声音,听得太清,反而是灾。”
是啊,她的情绪镜像能照见人心,却照不出人心深处的真假。玄清不过是用了点雕虫小技,就把她和张深刚建立起来的信任,敲出了一道裂痕。
“我出去透透气。”钟晚猛地站起身,椅子在青砖上划出刺耳的声响。张深刚要回头,玄清的探查术法突然爆发,黑气从罗盘里窜出来,直扑他的面门。他被迫转身对抗,只来得及喊出一声“别走远”,就被术法的光芒吞没。
钟晚没有回头。她抓起外套,冲进了漫天雨幕里。冰冷的雨水瞬间打湿了头发,顺着脸颊往下淌,混着眼泪,咸得发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