阴符擦着耳畔飞过的瞬间,钟晚的手腕突然被一股熟悉的清冽力道攥住。张深的身影挡在她身前,桃木剑泛着摇摇欲坠的金光,黑气顺着他的脖颈爬至下颌,却在触及她手腕的刹那,硬生生顿住了半分。玄清的狂笑还在巷口回荡,可更刺耳的,是张深胸腔里压抑的闷咳,带着血腥气的温热气息,喷在她的发顶。
“孽障!”
苍老的喝声陡然炸响时,一道淡金流光从巷尾窜来,像长鞭抽散了扑来的黑气。钟晚猛地回头,看见林老拄着枣木拐杖站在那里,灰布道袍沾着夜露,手里拎着个竹制茶笼,清苦的茶香混着灵力,瞬间压过了玄清的阴煞之气。
玄清的脸色骤变:“林师叔?你怎么会在这里?”
“再不来,我这两个傻徒弟就要被你挑唆得自相残杀了。”林老拐杖往地上一顿,青砖裂开细纹,“滚。再敢踏近半步,老道不介意替师门清理门户。”
黑气在林老的灵力威压下剧烈翻涌,玄清怨毒地瞪了张深一眼,终究不敢硬拼,冷哼一声带着阴兵退去。巷口的阴寒散去时,张深的膝盖重重磕在地上,桃木剑撑着地面,指节泛白如纸。
钟晚的手腕还被他攥着,能清晰感知到他体内灵力的紊乱——心魔反噬与灵力透支绞在一起,像无数根针在扎他的经脉。可她刚要伸手扶,就想起镜像里的“累赘”二字,指尖僵在半空,又硬生生收了回来。
“杵着干什么?要在巷子里演苦情戏?”林老的拐杖敲了敲地面,竹制茶笼往石桌上一放,“进来喝茶。”
说是“进来”,不过是巷尾一间废弃的茶寮。林老熟门熟路地生起炭炉,紫砂壶在火上咕嘟作响,清苦的茶香渐渐漫开,混着陈旧木桌的霉味,竟奇异地让人平静。钟晚盯着炉中跳动的火苗,感觉张深的视线落在自己手腕的红痕上,清冽的气息里泛着愧疚,却没说话。
“喏,喝茶。”林老把两只青瓷茶盏推到他们面前,茶汤泛着琥珀色,热气氤氲中,竟有细碎的光影在晃动,“这可不是普通的茶,叫‘忆魂’,不忆旧事,只照本心。”
钟晚的指尖刚碰到茶盏,尘念就泛起温热的悸动。她瞥了眼对面的张深,他正垂着眼,长睫在眼下投出阴影,指尖摩挲着茶盏边缘,眉心的红痕淡了些,却依旧紧绷。老古板肯定不敢喝,怕被我看出他的“真面目”。
“眼睛会骗人,耳朵会骗人,但心底的感觉,做不得假。”林老呷了口茶,拐杖敲了敲钟晚的茶盏,“丫头,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他对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