蹭过绳结,能摸到种子的硬壳,像握着一捧小小的希望。
斜挎的布囊挂在腰侧,亚麻纤维被汗水浸得发亮,上面林婶织的稻穗图案,每粒稻壳的纹路都清晰可见——林婶织的时候,阿禾总在旁边捣乱,把线绕得乱七八糟,最后林婶笑着把阿禾的小手印也织进了布囊底部,现在雷摸起来,还能感觉到手印的凹凸。囊里的“希望3号”种子,比普通种子重一点,指尖能摸到表皮细小的绒毛,像婴儿的胎发;有几粒种子的胚芽处微微凸起,雷知道那是快要醒的信号。昨晚挑种子时,他就着台灯的暖光,把空瘪的、有虫眼的都挑出来,放在阿星小时候用的小陶碗里——那碗是阿星第一次捏泥巴做的,歪歪扭扭的,现在成了他的“惜种碗”。挑到最后,他发现一粒特别饱满的种子,表皮带着淡金色的光,他特意把它放在囊底,想着“这粒要种在拓的木桩旁边”。
劳作开始了。雷深吸一口气,雾里的泥土香混着溪边薄荷的清苦、“艾拉之树”叶片的草木香,钻进鼻腔,甜得让人想打喷嚏。他弯腰时,后背的肌肉顺着脊椎拉出一道弧线,像田埂的曲线——这是秦爷爷教他的“气根式弯腰”,腰要像“艾拉之树”的气根一样,软中带劲,每次弯腰前先沉一口气,让力气从脚底传到腰上。他的手掌探进土里,五指分开,土壤在指缝间流动,像细腻的丝绸;突然摸到一只小蚯蚓,约半厘米长,身体是淡红色的,雷轻轻把它捧起来,放在田埂边的草叶上,“去吧,帮我松松土”,小蚯蚓爬了两步,又回头看了他一眼,才钻进土里,尾尖晃了晃,像在道谢。秦爷爷说过“蚯蚓是土地的医生”,雷小时候总跟着秦爷爷在田里找蚯蚓,秦爷爷还教他“看蚯蚓的颜色,就知道土肥不肥”——现在他看这只蚯蚓的颜色,就知道今年的土,比去年更肥了。
用手掌边缘犁沟时,雷的动作慢而稳,每道沟深两指,宽能放下两粒种子,沟与沟之间的距离,是他用“拓的步量法”——左脚迈一步,右脚跟上去,正好三十厘米。有一次阿禾学他的样子,迈的步子太小,沟间距只有二十厘米,雷没纠正他,反而笑着把阿禾的小脚印也犁进土里,“等秋天,这里会长出一棵‘小禾稻’”。犁到田中央时,他发现土里有一块小陶片,是去年阿星玩泥巴时捏的小碗碎片,上面还留着阿星的指纹,他捡起来擦干净,放在拓的木桩上,“留着吧,下雨时能接露水,给小鸟当水杯”。去年夏天,他真的看到一只麻雀站在陶片上喝水,翅膀上还沾着露水,像披着一层碎星。
点种子时,雷的手腕轻轻动了动——草茎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