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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主任办公室的玻璃蒙着层白雾,周益民敲门时,听见钢笔尖在报表上沙沙游走的声响。
推开门,油墨混着茉莉花茶的香气扑面而来,李主任戴着金丝眼镜,正用红笔圈画数据:“周科长,什么风把你吹过来!”
她带着笑意的目光带着长辈特有的调侃。
周益民摸了摸发烫的耳尖,老式铸铁暖气片在身后散发着灼人的温度。
“李姨,最近不是忙嘛?”他接过递来的搪瓷杯,杯底沉着几颗枸杞。
“我有件事情想找你帮忙?”
李主任往椅背上一靠,毛线织的暖手筒滑到小臂:“益民,什么事情,竟然能让你都解决不了?”
她转动着红蓝铅笔,金属笔夹反射的光斑在周益民脸上晃动。
周益民从帆布包掏出梁村长编的竹篾书签,竹叶纹样在阳光下纤毫毕现。
随着梁家庄的困境、后山的竹林、村民的手艺缓缓道来,李主任修剪整齐的眉毛渐渐拧成结。
当说到孩子们啃着掺野菜的窝头时,她突然起身,热水瓶的木塞被碰得“咚”地弹起:“走,现在去看看!”
周益民也没有想到,李主任的反应会如此之大,没有办法只能跟着李主任出去。
由于骑自行车的话,速度太慢,所以还是开周益民的摩托车去。
摩托车引擎的震颤顺着骨架传上来,李主任的牛皮手套在冰冷的铁架上抓得发白。
周益民特意放慢车速,可车轮碾过冻土裂缝时,后座还是猛地颠起,惊得她下意识攥住对方棉袄后襟——粗布纹理透过掌心,带着柴火烘烤的焦香。
不一会,就离开四九城。
“再往前三里就是梁家庄!”周益民的喊声被风撕碎,李主任侧耳去听,围巾边缘扫过脖颈的冻疮,火辣辣地疼。
她缩了缩脖子,将冻得麻木的手揣进军大衣内袋,摸到早上没吃完的硬馒头,冰凉的触感让她想起报表上那些赤字数据。
山道盘旋而上,摩托车突然打滑。
李主任本能地环住周益民的腰,指尖隔着三层棉衣仍能感受到对方绷紧的肌肉。
碎石子在轮胎下飞溅,她望着悬崖边结霜的枯草,心跳声几乎盖过引擎轰鸣。
“这条路去年塌方过。”周益民的声音平稳如常。
“但后山竹林,就是从这道坡上去.”
“这些竹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