宪兵司令谷证轮铁拳砸落,紫砂茶盏应声倾倒,褐色的茶汤在金陵卫戍计划上漫延开来,宛如未干的血迹:
"首都若弃,军心必溃!诸位且看北平......不战而退的后果,如今华北成了什么模样?不守金陵,后世史笔如铁!"
军政部次长陈程突然发出一声冷笑,那笑声像把冰刀划破凝重的空气:
"唐孟萧不是高喊''誓与金陵共存亡''么?不如让他带着教导总队、36师这些最后的精锐去填战线?淞沪战场上我中央军精锐的尸骨可还没凉透呢!"
窗外惊雷炸响,骤雨抽打着无梁殿的琉璃窗棂,那声响恍若即将压境的炮火轰鸣。
军委会办公厅主任张智中猛然站起:
"诸公明鉴!我们在沪上折损了三十个整师,可眼下金陵城防连最基本的铁丝网都未布置完毕!"
他颤抖的手指指向窗外黑沉沉的雨幕。
"雨花台阵地上那些光绪年间的老炮,难道要让弟兄们用血肉之躯去抵挡日本人的钢铁洪流吗?!"
争论愈演愈烈,有人拍案震得楠木桌裂开细纹,有人将军帽狠狠掷入铜痰盂。总裁始终凝视着地图上那三条西迁路线,红铅笔在"重庆"二字上划出的圆圈越来越深。
军政部何部长突然压低嗓音,那声音却像惊雷般炸响在每个人耳边:
"诸位,德国顾问法肯豪森昨夜密报,日军第六师团先头部队已抵近汤山。"
死寂如潮水般漫过会议室,唯有雨声中夹杂着怀表走动的滴答声,仿佛死神临近的脚步。
会议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实质。总裁缓缓起身,这个简单的动作像按下静音键,所有人的目光统一集中在他的身上,甚至下意识挺直腰背,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。
"我决定,迁都重庆。"
他的声音低沉平缓,却像一记重锤砸在所有人心头。众人屏息凝神,只听他继续道:
"重庆地处西南,群山环抱,长江天险,易守难攻。日军机械化部队难以展开,我们可依托地形,持久周旋。"
他的手指在地图上划过,指尖下蜿蜒的长江像一条银色的锁链:
"从金陵到重庆,一千八百里的水路,这就是我们的战略纵深。"
他目光如炬扫过众人:
"以空间换时间,拖得越久,战局越有利。苏联已在边境增兵,英美亦在观望。重庆,就